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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失而复得

第八章:失而复得

在一处临时建造的雪洞中,薇尔娜正在教伊丝塔娜学习写她们的名字。

薇尔娜指着地上的两行字,对伊丝塔娜说:“伊丝塔娜·菲尔德,是姐姐我为你取的名字;薇尔娜·菲尔德,是姐姐我的名字,知道了吗?塔塔。”

银发的女孩,伊丝塔娜用冻的通红的小手在雪中照葫芦画瓢写下了二人的名字,虽然歪歪扭扭,但是没有写错。

写完两个名字后,伊丝塔娜笑着看向薇尔娜,一副想要被夸奖的表情,而薇尔娜也没有辜负伊丝塔娜的努力,她用力的揉了揉女孩的小脑袋,然后告诉女孩,“你很棒哦!”

得到夸奖的伊丝塔娜一边猫在薇尔娜的怀里享受,一边略带羞赧的笑了笑。

薇尔娜看着在自己怀中傻笑的伊丝塔娜,不由得有点感叹,薇尔娜小声地呢喃着:“学的真快啊,明明一个月前还什么都不知道的说。”

是的,距离她们两人来到这个地方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了,刚刚过来的时候,着实是把薇尔娜吓了一大跳,毕竟她完全没想到只是转眼间对方就失去了几乎全部记忆,明明传送并没有消除记忆的功效……

薇尔娜作为活了上千年的恶魔,也从来没有听过有哪种魔法有使人完全失忆的功效。

当看见光溜溜的女孩独自一人在冰天雪地中哭泣时,薇尔娜就没有办法对此视而不见了,于是虽然觉得十分麻烦,但是薇尔娜还是决定带上伊丝塔娜一起行动。

但是哪怕如此,她们仍然是处于一种极为窘迫的状态,她们传送到的地方是一处冰原上,虽然与薇尔娜从原始的恶魔那继承来的记忆中的充满野蛮与暴力的冰原不同,但仍然充满着危险。

虽然不能确认是否有着君主级生物,但是可以确认的是,那处冰原中有着复数的领主,因为经常可以见到头目级生物展开混战,一般来说头目之间的冲突不应该这么频繁的,除非它们各自隶属的领主之间是死敌,至于精英级生物则是十分常见,平凡级生物反而比精英级更少,,毕竟在那种环境下,平凡级与任人宰割没什么不同,数量自然多不到哪去。

虽然薇尔娜和伊丝塔娜并不简单,但是两个平凡级,顶死了也就只能杀死精英级,因此她们的生存条件其实是十分恶劣的。

这一个多月以来,在带着一个拖油瓶的状况下,哪怕薇尔娜自己有着丰富的知识以及天生的战斗本能,仍然难以支撑。

若不是伊丝塔娜既不叫苦不迭,也不耍性喊累,还努力的试图跟上薇尔娜的步伐,努力的帮上忙,薇尔娜早就放弃伊丝塔娜了。

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内,薇尔娜先用野兽的皮毛为她们两个人做了简易的贴身皮衣和毛大衣;在夜间临时刨雪洞,在雪洞中有时间就会教伊丝塔娜学习发音、识字以及一些知识;渴了就刨雪吃,饿了就吃少许从雪中挖出来的昆虫和蘑菇,实在没得选了甚至还会带着伊丝塔娜吃生肉。

但这样下去终究是不行的,薇尔娜作为恶魔,还勉强可以忍受饥饿与寒冷,可伊丝塔娜只是一个荧烛级人类,对人类来说,不管体质再怎么强,这个等级下最多也只能有着更好的耐性和一定的抗性,而非绝对抗性,所以薇尔娜一直在担心伊丝塔娜,担心寒冷、饥饿与野兽会夺走伊丝塔娜的生命……

薇尔娜也曾多次想过是否要丢下伊丝塔娜一个人离开,因为薇尔娜自己也并非完全不怕寒冷与饥饿,再这样下去,最坏的结果就是两个人一个都活不下去。

事实上,薇尔娜也确实尝试过一次,只不过失败了。

在那天下午,薇尔娜先是哄骗伊丝塔娜解开了主仆契约,然后又回收了心核,虽然因为不忍心将伊丝塔娜开膛破肚而没有取回心脏……

等到了晚上,看着伊丝塔娜入睡之后,薇尔娜慢慢起身,独自一人离开了雪洞,人形的恶魔舒展背后漆黑的双翼,顶着凛冽的寒风低空飞行,越是飞行,薇尔娜越发的感到狂躁,哪怕大雪早已模糊了方向,但她仍然不管不顾的急驰……

可能是因为疲劳,也可能是因为别的什么……

疾驰的薇尔娜突然狠狠地砸在雪地中,薇尔娜跪在雪地上,用纤细的双手撑起自己的身体,连日的饥饿伴随彻骨的寒冷不断地冲击薇尔娜的神经,薇尔娜死死地咬住下唇,她努力的试图压抑自己,但越是抑制就越是无法控制自己,想到那个孩子苦着脸吃虫子的傻样,想起她们一起逃跑的糗样,想起她喊自己姐姐时的那一份笑意……一点晶莹渐渐从她的眼角滑落……

“姐姐,姐姐……”

好像脑子里突然蹦出来的声音,却将薇尔娜心底的防线彻底打了个粉碎,泪水如同出闸的洪水,死命的奔跑着,她娇小的身体不住的战栗着,崩溃的薇尔娜终于无助的大哭了起来……

“走开!走开啊!明明我都将你抛弃了,为什么你还要来到我的世界!为什么你还要来折磨我!你明明……又蠢,又傻。饿了也不说!扭伤也不说!你明明……没了我什么也做不好……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想你这个傻瓜!究竟是,为什么……”

一双光溜溜的小脚踩在薇尔娜面前的雪地上,小脚的主人蹲了下来,伸出一只小手温柔的拍掉薇尔娜头上的雪。

薇尔娜缓缓抬起脑袋,原本无神的双眼突然睁大,脸上的表情也陷入了凝固,她蠕动着嘴唇,发出了声……

“你这个傻瓜,怎么会在这里……”

伊丝塔娜看上去有点疑惑,但她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轻轻的把薇尔娜抱在怀里,将薇尔娜大衣和翅膀上的雪也缓缓拍去,她笑着对薇尔娜说:“姐姐,我追上你了!你跑的好快,我差点就要跟不上你了!”

“这样吗……那肯定,很累吧……”

“不会的!跟着姐姐走完全不会觉得累的!”

看着伊丝塔娜傻乎乎的笑脸,薇尔娜突然把头埋在伊丝塔娜的胸前,小声地笑了起来。

“什么叫,跟着姐姐走就不会累。真是……有够傻的。”

“姐姐,你为什么突然跑出来了啊?难道有什么危险吗?”

“因为姐姐发现了一个可怕的怪兽,那个怪兽会让我们永远也不能再见面了。”

“啊!好……好可怕!我居然一点都没有发觉,还好有姐姐在呢!果然姐姐真的很厉害呢!但是一直都只能由姐姐来保护我的话,果然还是……让人有点羞愧呢。姐姐,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啊。”

伊丝塔娜露出有点后怕的表情,然后挠了挠脸,一副有点难为情的样子。

“怎么会,明明是塔塔你赶走了那个怪兽,更何况……”

谢谢你赶走了我心底的怪兽,塔塔。

这样想着的薇尔娜稍微停顿了一下,捧起伊丝塔娜略显疑惑的脸庞,轻轻的亲吻着她的脸庞……

谢谢你让我又重新拥有了你,伊丝塔娜,这一次,不论如何,我都不会再放弃你!

…………

良久,待到风雪稍歇,待到红日初升……

薇尔娜与伊丝塔娜,从昨天晚上又临时刨的雪洞中走了出来。

伊丝塔娜跟上薇尔娜,与往常一样,却又有点不一样……

小女孩突然上前抱住姐姐的手臂,亲昵的向对方撒着娇。

“姐姐,能牵着我的手走吗?”

“怎么了?”

“因为我是笨蛋,如果姐姐不抓紧我的话,我可能会丢掉的……可以吗,姐姐?”

“当然可以了,不过塔塔,如果有天姐姐抓不住你了怎么办……”

“没关系的,姐姐。”

“因为塔塔会扑进姐姐的怀里,抱住姐姐,永远也不放手。”

“小笨蛋,怎么又是要牵手,又是要抱抱的。”

“嘿嘿,因为我很贪心,所以两个都想要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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